回不去的Alber时代 Lanvin换100个设计师也没用

“我还挺喜欢Lanvin的。”

　　“你说的是Alber(前创意总监Alber Elbaz)时代吧。”曾经效力于Lanvin的一位法国公关总监听后纠正说。 

这个话题来得相当自然。她目前服务的品牌和Lanvin同样开在恒隆广场——上海头号顶级奢侈品商场，而恰好八卦中的这家法国公司两天前发出亏损预警。“因为王女士压根不懂(时装)。”说完她摇了摇头。

　　“王女士”指的是台湾女商人王效兰，生在重庆，长在台湾，是台湾《联合报》创始人王惕吾长女，华文日报《欧洲日报》的创始人。她曾常年旅居法国，1997年获颁荣誉军团骑士勋章。

　　2009年，Lanvin上海旗舰店开张时的风光老早成了泡影。据品牌和现任创意总监Bouchra Jarrar发布的最新联合公告称，双方即日起解除雇佣关系。

　　外界对其最有趣的点评恐怕要属以下这句：她有克里奥佩特拉的脸和叶赫那拉·杏贞的审美与气概。前者可能是因为王效兰爱画埃及艳后式样的超浓眼妆;后者则或许源于她所从事的出版业和时尚产业——2001年，她从欧莱雅集团手中买下Lanvin。

　　当时，王效兰的角色就如同品牌救世主，为这家在1889年创立的法国时装屋带来了第二春。2012年，她和《金融时报》记者David Pilling共餐时聊到，自己收购Lanvin的原因很简单，“我在香港有个朋友，他穿了30年的Lanvin，要是知道我成了(品牌)拥有人肯定会很骄傲”。

　　必须要说明的是，王效兰并不是时尚界人士，Alber Elbaz也是从品牌转手之后才进入她的世界。王效兰回忆说，某天和朋友在戛纳游艇上接到一通电话，Alber Elbaz毛遂自荐，想要“唤醒Lanvin这位沉睡中的美人”。于是，他成为了复兴品牌的那位创意总监，声望和销售额双双飞涨。

王效兰对此显然十分满意。“Alber Elbaz的衣服适合所有人，上至18，下至81。”她说：“那些裙子既简单又优雅”。虽然是记者出身，王效兰却始终不是时装秀和派对爱好者。说到管理，她坚持放手，给设计师百分之百的自由。但这套说辞近些年却漏洞百出。

　　2015年10月，公众突然从媒体报道里得知，小胖子和王效兰闹崩，离开Lanvin。《纽约时报》时尚评论人Vanessa Friedman发推特表示，Alber Elbaz是被炒鱿鱼，而非自愿离开。曾与他共事过的330多位员工集体向高层抗议，要求品牌持有者解释离职事件原委，甚至闹上了法庭。随后发生的扯皮、泼脏水等等动作让人意识到抛开表象，时尚界的本质其实和其他行业并无区别。

　　王效兰和Lanvin首席执行官Michele Huiban指责Alber Elbaz设计缺乏创造力。“公司分为两派，一边是管理层，一边是工会、工作室和工坊。”一位不愿具名的离职经理接受《纽约时报》采访时透露。这场充满爆点和真实性的离婚案最终以审判收场，同时也把“创意-执行-董事”和谐共处的重要性摆上台面。

　　在小胖子离开之前，Lanvin换过两任创意总监。2006年上任的Paul Deneve因为不满王效兰私自决定出售香水授权给Interparfums，于2009年决定离职。接替他的创意总监名叫Thierry Andretta，在职的第四年因与公司战略意见向左决定离开。

　　2009年，上海恒隆旗舰店开幕会上，(左起)Lanvin拥有人王效兰、汤臣集团董事长徐枫、CEO Thierry Andrettah和邬君梅

　　但Thierry Andretta和Alber Elbaz离开之后都提到王效兰死死霸住股权，不愿引入新鲜血液，自己也不愿加大投入，因此局限公司发展。Alber Elbaz因为私底下出售股权引起王效兰勃然大怒，导致两人彻底分道扬镳。

除了管理高层之间的种种不合，Lanvin面临的现实问题是财务状况糟糕。其2013、2014财年的销售额和利润双双下滑。急着想从泥潭脱身的Lanvin在去年3月找来Bouchra Jarrar取代Alber Elbaz。然而，两季下来，销售状况始终不见好转。

　　今年6月，Lanvin对外表示公司销售额持续下滑，预计今年亏损将进一步扩大，或将再度裁员。消息人士还补充称，Lanvin今年前两个月的销售额同比跌幅已打32%。显然，Gucci依赖Alessandro Michele成功翻盘的好运没有降临在Lanvin身上。

　　商业世界就是如此现实，没有投资人愿意眼睁睁地看着销售额往下走。既然这位车手没能开出好成绩，当务之急就是换人。Gucci当年炒掉前创意总监Frida Giannini就是最佳力证。

　　按照《纽约时报》评论人Vanessa Friedman的说法，Lanvin没有了Alber Elbaz，就变得跟普通品牌没什么区别。但这是否意味着创意总监就是票房保障了呢?Alber Elbaz过往的14年或许证明，答案是否定的，因为管理团队至关重要。

　　现在仔细回想，Bouchra Jarrar两年来的日子可并不好过。“我很想用尽全力振兴Lanvin，所以关了自己的同名品牌，一心一意工作。”她今年3月对《南华早报》说，“但我需要整个公司的支持，不然没法做到”。

　　按照《女装日报》的说法，这位女总监与现任首席执行官Michèle Huiban意见相左，双方早就开始商谈离职事宜，本周方才敲定。

　　很明显，Lanvin的内乱至今仍未得到解决。矛盾仍旧存在于创意团队和管理层之间，尤其是品牌拥有者。CEO Michèle Huiban此前任公司首席财务官，无甚时尚产业经验。绝大多数时候，她按照王效兰的意思处理公司事宜。

　　又一次，Lanvin置身于难堪境地。按照公司和Bouchra Jarrar的联合公告，双方雇佣关系即日起终止。而两个月后的2018春夏系列发布近在眼前。按照Lanvin的最高层管理方式、商业战略，以及换人频率，还会有谁愿意入坑呢?